第八章 神秘背后的至情至性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赵凡禹燕君 本章:第八章 神秘背后的至情至性

    马克斯·韦伯曾经说过,个人魅力型的领导者具有超凡的能力,具有特别的天赋且喜欢应对挑战,任正非就是其中一个,他让人神秘难测,他涉猎面广,熟读毛选,言谈逻辑严密、出口成章,演讲极富煽动性。他在内刊发表的许多文章已经成为很多员工的必读物,他有领导者的睿智又有孩童般的天真,他粗犷豪放又宽厚仁慈,他是华为无可争议的精神教父。

    狂人的真性情

    伟大领袖毛泽东不仅威严,更有浓厚的人情味,他是和蔼可亲的长者,平易近人;他亲切的微笑,温暖人心。

    他“培养”的“好战士”,任正非也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基本上没有跟媒体正面接触过。想见任正非的人很多,但是能见到他的人寥寥可数,这不免让他产生了很多神秘感,他不喜欢张扬,他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中,从自己的实践中获得精神满足,而不在意外界社会的任何褒扬或诋毁,某种程度上,任正非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个最高精神境界。但是任正非毕竟是人,不是神。在他神秘的背后,发生着很多充满了人情味的故事。

    因为是行伍出身,任正非雷厉风行,执行力非常强,这是华为能发展到今天的重要保证。任正非具有强大的人格魅力,对人才非常爱护,因此,华为能够聚集大批精英,为华为的迅猛发展提供了人才保证。在经营企业的过程中,任正非采取了异常灵活、开放的态度,对西方先进的技术、管理模式积极汲取、借鉴,使得华为的技术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华为的管理水平跃居中国企业的前列。

    同时,任正非又是性情中人,情商很高,在刚毅的外表下,其实深藏着一颗敏感而柔弱的心,对于为华为的发展付出重大牺牲的华为同仁,任正非充满了感激,讲述到动情处,任正非甚至会潸然泪下。对于社会底层、对于弱者,任正非非常容易同情,并勇于帮扶。

    任正非,不修边幅,像个老工人,挽着袖子,讲起话来大大咧咧。见他第一面,感觉他像一个大老粗,雷厉风行的军人本色,批评起人来总是火辣辣的,丝毫不留情面。再见他第二面,又犹如一个宽厚仁慈的长者,充满着睿智,有时又天真得像个孩子。

    任正非的强势和强悍,人人皆知。任正非的脾气很坏,在华为他是人们见过的最为暴躁的人,多位曾在其手下工作过的人都有过被骂的经历。曾与任正非共事的李玉琢在其《我与商业领袖的冲突和合作》中这样纪录到:“任正非的脾气很坏,是我见过的最为暴躁的人。我常看到一些干部被他骂得狗血喷头(高级干部尤甚)。有一天晚上,他陪一位电信局局长吃饭吃到9点。在回来的路上我问他回公司还是回家,他说回公司,有干部正在准备第二天的汇报提纲(第二天李鹏要到华为视察)。我陪他一起回了公司。到了会议室,他拿起几个副总裁准备的稿子,看了没两行,‘啪’地一声扔到地上:‘你们都写了些什么玩意!’于是骂了起来,后来把鞋脱下来,光着脚,像怪兽一样在地上走来走去,边走边骂,足足骂了半个小时。”

    以前李一男,地位仅次于任正非,一旦做错什么事,就会被骂个狗血喷头,甚至还会挨脚踹。在一次工作会议上,任正非对他的财务总监说:“你最近长进很大,从特别差变成比较差了。”

    任正非批评人更是直言不讳,不留情面。一次,在公司高层会议上,他指着常务副总裁郑宝用说:“郑宝用,一个人能顶10000个。”然后又指着另一位副总裁说:“你,1O000个才能顶一个。”还有一次,他对财务总监说:“你最近进步很大,从很差进步到比较差了”。

    但在私下跟儿子通电话的时候,任正非的声音会极其罕见的“温柔至极”。

    任正非是军人出身,经常和员工讲毛泽东、邓小平,谈论三大战役、抗美援朝,而且讲得群情激奋;他经常满脸胡子碴儿,甚至在非常奢华的五星级酒店吃自助餐的时候,也依旧是一幅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一般不太理人、说起话来又滔滔不绝,时不时会说出出人意料的见解。

    任正非的偏执也是出了名的,不过偶尔的时候,他也会拐下弯。2005年11月份,某财经杂志作了一期有关华为国际化的封面报道。其封面用了一张从国际图片社买的照片,照片中的任正非脸上沟壑纵横,双眼饱含忧患。任看后很不高兴,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媒体上,尤其是在杂志的封面上。后来任身边的人说这张照片拍得不错,他又转怒为喜。过了几个月,华为新闻中心打去电话,说要封面上那张照片。

    任正非秉性耿直,说话很冲,曾让很多人下不了台。1997年,他到北京出差,想顺路“见一下大企业的领导”。见谁呢?联想柳传志是一位。有人同时还推荐了曾经为中关村标志之一的四通段永基。任正非说了一句让人大吃一惊的话:“败军之将,不见也罢!”天津有位副市长访问华为时曾向任正非讨教:“为了帮助企业发展,你认为政府应该做些什么?”任正非的回答也让在座的人大吃一惊:“政府对企业最大的帮助就是什么也不要做,只要将城市的路修好,公园和道路旁边的花草种好,这就是对企业最大的帮助!”

    有时候,他的强势也会带来一些出乎意料的结果。2008年8月中旬,华为在中国电信CDMA网络招标中报出6.9亿元的低价,大大低于其他对手如阿朗(140亿元)、中兴通讯(70多亿元),这种自杀式报价让其他竞争者目瞪口呆。据说,6.9亿元超低报价并非任正非本人所愿,而是在重压之下,具体执行过程中“动作变形”所致。直到最终报价前,其并不了解具体报价,以至“被媒体曝光后,任正非大怒”。

    万科董事长王石称,任正非“对工作环境的营造是相当有品味的”。1996年1月,华为旗下的一个子公司总部办公室搬迁到深意大楼,学建筑出身的任正非几乎每天都会到正在装修的深意大厦转转,甚至连厕所该放哪里,总裁办公室该用那间,都一一过问。以至于之前的安排常常被任正非当场否定,搞得装修人员不知道该听谁的。

    这是你所知道的任正非?没错。

    将任正非从神一样的云端上请下来,只是为了证明一个真理:人无圣人,伟大的领导者也都是凡人,其领导力也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卓越如任正非者,亦然如斯,更何况,任正非的局限之处并没有妨碍自身优秀特质的强大彰显。

    1987年创办华为时,任正非已经43岁;1994年之前,华为有时连开工资都有困难;1992年,在研制C&C08机的动员大会上,任正非站在5楼会议室的窗边对全体干部说:“这次研发如果失败了,我只有从楼上跳下去,你们还可以另谋出路。”言语间充满了悲壮。

    到了2005年,在世界电信运营商前50强中,华为名列第22位;2007年,华为超越北电,进入全球通讯设备制造前五强;2008年,预计华为销售额将达到230亿美元,同比增长近44%,这一数字已接近爱立信。与此同时,华为还公布,有72%的合同销售额来自海外市场,成为名副其实的跨国公司,从而开创了中国公司以“自有品牌”冲击海外市场的最快纪录。在华为的巨大压力下,爱立信总裁思文凯也很没有静气和定力地公开批评华为的增长方式。

    其实,任正非对此早有认识。早在2008年5月31日,任正非就在公司内部表示,“我们处在一个电子产品过剩的时代,而且会持续过剩,过剩的商品决不会再卖高价。以光传输产品为例,七八年降价了二十倍,市场经济的过剩就像绞杀战一样。绞杀战是什么呢,就如拧毛巾,只要拧出水来,就说明还有竞争空间,毛巾拧断了企业也完了。只有毛巾拧干了,毛巾还不断,这才是最佳状态。”

    在给华为EMt(核心管理层)及部分产品线高管的一封邮件中,任正非转发了美国《财富》发表的一篇名为《思科准备过冬》的短文,并郑重地对此文写下按语:“思科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当然我不是在激励人们,而是在警示人们,他们比我们更感知市场竞争的艰难与残酷。思科比我们聪明,他们对未来的困难,早一些采取了措施,而我们比较麻木而已。”

    其实相对于大多数企业的表现,任正非一点都不麻木。

    任正非脾气暴躁在华为是出了名的,亲朋好友和华为高层都曾被他骂得很凶。但对于普通员工,他却是和蔼可亲的长者,对他们反映的问题很关心。一次在电梯间,华为几个年轻的科级干部开始抱怨公司为什么不在基地设一个财务系统,害得他们老为出差报销的事奔波,累得喘不过气来。电梯到7层——总裁办公室所在地,一个挽着袖子的“老工人”从电梯角落里不发一言地闪了出来。大家顿时傻眼了,面面相觑,“完了”。但是就在十几天以后,员工们发现,盼望的基地财务系统建立了。员工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任总最关心人”,“任总处理事情最公正”,“任总最讲义气”……

    1998年,任正非在公司内部的一次会议上半开玩笑地说,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部队里很难得到晋升,朱建萍(当时华的宣传部部长)就直言不讳地说:“怪不得你在部队里得不到提拔,像你这样坏的脾气肯定很难与领导处好关系。华为人之所以可以容忍你火暴的脾气,只是因为你是老板而已。”谁知任正非不但没生气,反而一脸苦笑。

    一位华为员工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当时他还只是一名普通员工,有一次,出差回来在机场看见任正非,当时任正非也刚出差回来。他本想当做没看见就算了,可是任正非却走过来和他热情地打招呼,还问他家住在哪儿,还先把他送回家然后自己才回家。事后,他非常感动。

    曾任华为副总裁的胡红卫深有体会地说,任正非待人好是发自内心的真心期望别人好。每年都有好多有志青年离开华为,自立门户。任正非对离开的人从不设卡,而是以积极的态度支持他们,默默地祝福他们。

    1999年张晓从华为辞职,创立深圳立言卓翻译有限公司,第一张大单就是华为的。张建国创立的益华时代管理咨询公司,长期为华为进行员工培训。罗涛创立深圳华荣科技有限公司,承接华为的制造业务。“没有华为就没有我们创业的成功”,这是很多离开华为、自主创业的人的肺腑之言。

    任正非虽然脾气暴躁,不苟言笑,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有着细腻的情。他渴望真诚,心与心的情感交流,看似坚强,背后却是柔情似水。《北国之春》是任正非最喜欢听的一首歌,每当听到这首情歌时,他就会禁不住热泪盈眶。

    在《北国之春》中,任正非流露出了自己细腻的情感:

    “当一个青年背井离乡,远离亲人,去为事业奋斗,唯有妈妈无时无刻不在关怀他,以至城里不知季节已变换,在春天已经来临时,还给他邮来棉衣御严冬。而我再没有妈妈会给我寄来折耳根(鱼腥草)、山野菜和腊肠了,这一切只能长存于永恒的记忆。儿行千里母担忧,天下父母都一样,担忧着儿女。我写的《我的父亲母亲》一文,日本朋友也译成了日文、英文让员工传阅,他们误认为我是孝子。我是因为没有尽到照顾父母的责任,精神才如此内疚与痛苦。我把全部精力献给了工作,忘了父母的安危,实际上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子。

    “一个人离开家奋斗是为了获得美好的生活,爱情又是美好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但爱情就像独木桥一样,人家过了,你就不能过。离家已经五年,在残雪消融、溪流淙淙的时候,面对自横的独木桥,真不知别人是否已经过去,心爱的姑娘可安在。那种惆怅,那种失落,那种迷茫,成功了又能怎么样?

    “棣棠丛丛,朝雾蒙蒙,静静的水车、小屋,与阵阵无忧无虑的儿歌声相伴的是父兄的沉默寡言。我们多数人能去读大学,都是父兄默默奉献自己的结果。他们含辛茹苦、一点一点地劳动积攒,来供应远在他乡孤立无助的游子,他们自身反而没有文化。他们用自己坚硬的脊梁,为我们搭起了人生和事业的第一个台阶。

    “但愿他们别太苦了自己了,愁时相对无言也沽两杯薄酒。我们千万不要忘记他们,千万不要嫌弃他们,千万不要忘记报答他们。由此我想到,我们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来自亲人的无私奉献,我们生活、工作和事业的原动力,首先来自妈妈御寒的冬衣,来自沉默寡言的父兄,故乡的水车、小屋、独木桥,还有曾经爱过你但已分别的姑娘……”

    有一年年终,在公司7楼小会议室里集体大合唱,任正非坐在前排。听着员工们唱着雄壮的革命歌曲,不禁泪流满面。有时候,任正非看到员工们表演、唱歌,甚至到深圳市民俗文化村参观,都会勾起他对以往激情岁月的回顾,脑海中浮现出参军的日子和创业前夕的挣扎岁月。

    1997年2月12日,华为市场部秘书处主任杨琳在海南旅游时因车祸遇难,华为副总裁张建国、朱建萍等人立即飞往海南处理善后事宜,上至任正非下至市场部门的同事都表现出沉痛心情,这是许多企业所做不到的。

    任正非不胜悲痛,专门写了一篇纪念文章。1997年,任正非在《悼念杨琳》一文里深情地写道:“华为的光辉是由数千微小的莹火虫点燃的。莹火虫拼命发光的时候,并不考虑别人是否看清了他的脸,光是否是他发出的。没有人的时候,他们仍在发光,保持了华为的光辉与品牌,默默无闻,毫不计较。他们在消耗自己的青春、健康和生命。华为是由无数无名英雄组成的,而且无数的无名英雄还要继续涌入,他们已在创造历史,华为的光辉历史,我们永远不要忘记他们。当我们产品复盖全球时,我们要来纪念这些为华为的发展贡献了青春与热血的萤火虫。”在文章中,他自述了杨琳在华为工作的几年里没与她说过几句话,没与她谈过一次心,是他最大的遗憾。

    1998年,华为员工吕晓峰前往非洲的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开拓市场,在突尼斯遭遇了一场空难。不幸中的万幸,他幸运地活下来了。任正非听说后,抽空亲自去医院探望吕晓峰。听说他的大衣被损坏了,亲自陪着他上街去买新衣服。这让他顿时热血沸腾,后来登在《华为人》报上,很多人都被感动了。

    关于任正非的个人感情,华为大多数老员工能给出的描述是曾离异,后有再婚,详情不明。在华为老员工中流传着一个小范围的版本:个性率真的任正非曾在一次闲聊时感叹生活无常,爱情不测,年轻时满腔热情,但感情失意,功成名就后,爱人已经远去。

    华为是一个以高技术为起点,着眼于大市场、大系统、大结构的高科技企业。以它的历史使命,它需要所有的员工必需坚持合作,走集体奋斗的道路。否则个人的聪明才智就会很难发挥,并有所成就,企业也难以获得成就,甚至影响生存。因此,任正非要求员工要相互合作,避免单兵作战,避免个人英雄主义,要在集体奋斗中实现自己的价值。

    此外,任正非也强调华为的领导要有温情,与员工打成一片。在华为,领导请下属吃饭在华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也是从公司创业之始就流传下来的传统之一。创业时期任正非曾给所有的部门经理发经费,让经理请下属吃饭,基本上每星期一次。这实际上是一种团队沟通的模式,进而增强员工凝聚力。任正非专门为此说过:铁军的领袖要关心下属,领导不请也得请。公司的大门对员工是完全敞开的。人来欢迎,人走欢送,如果再来还欢迎。在华为有许多二进公司或三进公司的老员工,足以见证华为的胸怀与魅力。

    幽默是一种艺术,能带给人轻松舒适的感觉。马克·吐温是风靡全球的幽默大师,他的作品诙谐幽默、谈笑风生、嬉笑怒骂、讽刺鞭挞。马克·吐温曾在圣弗兰西斯克《呼声报))编辑部任职,六个月之后,突然被总编炒了鱿鱼。总编解释说:“因为你太懒,而且一点也不中用。”马克·吐温笑着回答:“啊,你真蠢得可以了,你要用六个月时间,才晓得我太懒而不中用,而我是进来工作那天便知道你了。”

    不了解任正非的人都认为,他脾气粗暴,整天就会板着脸教训人。其实跟他谈起话来也是幽默风趣、平易近人的。

    早期任正非经常对几十个员工说,今天改善伙食,熬点猪尾巴汤啊!大家拽着猪尾巴吃得挺开心。每个新人进来后,大家请客吃的也都是这些,久而久之,也就爱上这口了。

    任正非主张踏踏实实做事,反对不切实际的空想,对此,他幽默地说:“我们的战略规划办,是研究公司3-5年的发展战略,不是研究公司10年、20年之后的发展战略,我不知道公司是否能够活过20年,如果谁要能够说出20年之后华为做什么的话,我就可以论证:20年后人类将不吃粮食,改吃大粪。”

    1996年,任正非听取完生产计划和销售计划工作汇报后,送给生产计划主管和销售计划主管每人一双工作靴。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老总这样做有何用意。任正非笑着说:“以后,你们要走与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

    1997年,华为在7楼食堂召开驻深员工的全体大会,说着说着,任正非突然冒出一句:华为的高层都长得丑,你看李一男,还有胡厚昆,长得多丑啊!你们站起来给大家看看。那两位还真像模像样地站起来让大家瞧了瞧。2000人的会场顿时气氛轻松了下来,大家都开心地一笑,他自己也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任正非经常说:“华为要松土、翻新,种子是我们自己种的,外部请来的专家、引进的流程就像投射进的阳光,如果我们离开这片田地,能从外面捡回来玉米,但也许最开始播下的种子就死了。”

    对于华为融入国际化潮流,任正非曾经风趣地说过一句名言:“你到别人家做客,就不能抠脚丫子。”他强调华为人要重视实践能力,不要一味读死书,“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就不算饺子。”

    在华为员工大会上,任正非提问:“2000年后华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大家回答:不知道。任正非告诉大家:“是钱多得不知道如何花,你们家买房子的时候,客厅可以小一点、卧室可以小一点,但是阳台一定要大一点,还要买一个大耙子,天气好的时候,别忘了经常在阳台上晒钱,否则你的钱就全发霉了。”

    后来有人问任正非,当初为什么要选择通信领域,他只是笑着说:“那时我们很幼稚。”

    有一次,天津一位副市长来访问华为,看到华为蒸蒸日上的业绩,他想向任正非讨教,问道:“为了帮助企业发展,你认为政府应该做些什么?”出人意料的是,任正非的回答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政府对企业最大的帮助就是什么也不要做,只要将城市的路修好,公园和道路旁边的花草种好,这就是对企业最大的帮助。”如此不给领导面子,真让人为他捏了把汗!

    2001年,杨元庆来华为参观时,杨元庆表示联想要加大研发投入,做高科技的联想,任正非以一位长者的口吻对他说:“开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做好投入几十个亿,几年不冒泡的准备。”

    近几年来,任正非频频出访海外,他的英语水平在对话中不断地“突飞猛进”,回国后偶尔会讲一些西方式的幽默,逗大家乐一阵子。

    任正非演讲很受人欢迎,流利的口才、幽默的艺术,每次上台前人们都热烈鼓掌。他总是说:“你们别鼓掌,再鼓掌我就走了。”

    亲情永远割舍不掉

    亲情,是每个人都无法割舍的情感。亲情就是亲人之间的那种特殊的感情,不管对方怎样也要爱对方,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甚至无论善恶。它有两个特点:一是互相的,不是单方面的,母爱是亲情,爱母也是亲情;二是立体的,不是专指母女情,也不是专指父子情,如父子(父女)情,母子(母女)情,手足情(兄弟姐妹),祖孙情(祖辈与孙辈)……

    中国幸福学对亲情的定义是:亲情就是亲人之间的感情,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感情,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这些都是亲情。父母对子女的亲情是爱其强,更爱其弱,一个断了腿,又瞎又聋的孩子,父母爱他会更加倍,而爱情就不然矣,爱情乃爱其强,不爱其弱。父母对儿女爱护的时间太久,太久。从儿女呱呱落地,到长大成人,一直延伸到儿女的下一代,再下一代,无不十指连心。亲情的定义就是人们渴求为亲人付出一些或全部所有的思想。

    但亲情对于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来说,又有另一种诠释。海尔总裁张瑞敏说过:“企业家就是为了企业不要家”。

    任正非不同于张瑞敏,他事业忙碌,但对家人始终牵挂,起草《华为公司基本法》时针对其中“爱祖国、爱人民是我们凝聚力的源泉”的表述加入:“爱公司、爱自己的亲人”以做到实事求是。

    任正非有一个温馨的血亲家庭,那里有父母的关爱,有兄弟姐妹的无私帮助。凭借这温馨的家,在商场奋力拼搏之余,他一颗疲惫的心找到了栖息的港湾。

    任正非的女儿和妹妹在华为工作,都把名字改掉了。女儿名牌大学硕士毕业,其他几位亲戚都是本科以上,他们在华为没有特权,口碑都非常好。他们处事低调,也不张扬。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任正非的影响。

    任正非以自己的言传身教,教育了自己的亲人,做人要踏实,不张扬,依靠自己的努力发展自己。

    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人世间最恒久的莫过于父母亲情,最让人刻骨铭心的莫过于父母亲情。

    传统中国人有着强烈的家庭意识,孝悌是维系传统中国社会伦理的主线。云:“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弟子入则孝,出则悌。”在中国,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父母对孩子奉献了无私的爱。父慈子孝,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孝,温暖的家庭为一颗没有着落的心找到停泊的港湾。

    任正非清晰地记得,当年“文革”的艰苦岁月总算熬到尽头的时候,他的父亲也终于等来了解放。1984年,任父75岁才退休。在任正非创业初期,父母为了省钱,过着艰苦的生活。饱经沧桑,还没来得及享福,父亲就悄然离去。1995年,父亲在昆明街头的小摊上买了包软饮料,由于保鲜设备不好,老人抵抗力又差,喝后就腹泻不止,最后全身衰竭而死。

    父亲的去世让任正非感觉到了世界的黑暗。

    2001年,任正非随当时的国家副主席胡锦涛出国访问,访问刚刚结束就接到公司的电话,母亲遭遇车祸的厄运传来。他匆匆忙忙连夜赶到昆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奄奄一息就等盼儿归,他的心碎了。

    双亲的相继去世,给任正非留下了无限的遗憾。过去,经常不是忙就是出差,一次次错过了陪父母的机会。父母盼星星,盼月亮,可就是不见儿子回来。可惜人生苦短,他们等不了那么久了,相继撒手人寰,从此让没有尽到孝道的任正非留下了终生遗憾。

    父母的爱是最无私的,他们不会跟孩子计较什么。母亲经常打电话跟他唠叨:“你又出差了”,“非非你的身体还不如我好呢”,“非非你的皱纹比妈妈还多呢”,“非非你走路还不如我呢,你这么年纪轻轻就这么多病”,“非非,糖尿病,参加宴会多了,坏得更快呢,你的心脏又不好”……这唠叨的背后是多么浓厚的亲情啊!在母亲临死之前,还把一笔钱交给妹妹,说是等着给儿子急用。

    由于没有尽到儿女的孝道,对父母的离去,任正非内心感到十分愧疚。他写下了这样的话:“华为有了规模发展后,管理转换的压力十分巨大,我不仅照顾不了父母,而且连自己也照顾不了,我的身体也是那一段时间累垮的。我父母这时才转去昆明我妹妹处定居。我也因此理解了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华为的成功,使我失去r孝敬父母的机会与责任,也牺牲了自己的健康。

    “回顾我自己已走过的历史,扪心自问,我一生无愧于祖国、无愧于人民,无愧于事业与员工,无愧于朋友,唯一有愧的是对不起父母,没条件时没有照顾他们,有条件时也没有照顾他们。

    “爸爸妈妈,千声万声呼唤你们,千声万声唤不回。”

    人世间最深的痛莫过于亲人的离去,任正非经历了双亲的逝去,痛苦万分,他一把泪水一把辛酸写下了《我的父亲母亲》,以祭奠双亲。

    任正非的父母对其影响是巨大的,对此,他在《我的父亲母亲》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父母的不自私促使任正非忘我地工作,父母的谨小慎微使任正非也处处谨慎,父母对知识的渴求使任正非坚定知识就是力量的信仰,父母对事业的忠诚让任正非理解了要奋斗就会有牺牲。

    在中国传统的士大夫心目中,立功、立言、立德是他们的最大追求;血脉相承和名垂青史是他们最大的愿望。因此,作家书以告子弟。毛泽东对子女的教育别出心裁。他把毛岸英、毛岸青送到莫斯科大学学习。毛岸英回国后,又把他送到农村下地劳动,他甚至还给自己两个女儿改姓李。他教育孩子们要踏踏实实、自力更生、不断进步。

    作为毛泽东的“学生”,任正非的家教与毛泽东极为相似。

    由于华为的工作千头万绪,任正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他在儿子任平很小的时候,就让郑宝用来当任平的老师。多年之后,郑宝用对那段经历仍然记忆犹新:当时任平非常调皮,经常在外边闯祸。因此,除了正面说服教育之外,郑宝用甚至可以动用皮带“说话”。

    周围大部分人都或明或暗地宠着他,为了任平的前途,1994年任正非把他送到中国科技大学,与科大少年班的学生一起读书。

    为什么选择科大而不是北大、清华,或者培养了包括郑宝用、李一男在内大批华为高层的华中理工大学呢?这个谜底在1997年任正非会见来访的华中理工大学校长杨叔子的时候被揭开了。在谈到中国大学的教育问题时,任正非拿科大与华中理工做了一个比较。他认为,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和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大部分中国大学里的学生都普遍缺乏“悬梁刺股”的吃苦精神。而只有在科大,不仅晚上各个教室灯火通明,还能够经常看到占不到座位的学生在路灯下读书的情景。由此他感叹道:“中国之大,只有科大能够容得下一张平静的书桌。”

    任平到合肥读书之后,任正非也没有忽略对他的教育。任正非每年几乎都会在走访合肥办事处的间隙来和老师交流,了解儿子学习和生活的情况,并要求所有老师严格要求任平。1997年,任正非了解到任平经常借用华为合肥办事处的车辆,他当即给时任市场部副总裁的徐直军以及合肥办事处主任刘京青打电话。他还给人力资源部写批示:“合肥办主任某某,如果你以后再把办事处的车借给任平,我就处分你,你在合肥不能给他任何好处。”

    此外,任正非每年几乎都会在走访华为合肥办事处的间隙去和科大少年班的老师交流,了解儿子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并要求所有老师都要像对待其他学生一样严格要求任平。

    2000年之后,任平去英国攻读MBA,假期回来与朋友们聚会的时候,偶尔对父亲的严格管教大倒苦水:和他一起在英国读书的中国学生有很多都是有“家庭背景”的,生活上“挥金如土”,在赌场中一天就是数万英镑的输赢,很多人都成了当地赌场和银行的VIP客户,有专门的劳斯莱斯接送。他则显得寒酸了许多,更像众多寒门学子中的一员,没有资格享受当地赌场和银行的贵宾待遇和豪华轿车,甚至连国外的汽车保险都觉得贵得难以承受。

    回国后任平在华为短期工作,后自己创办企业,效仿父亲走过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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