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的,还是小心为妙……”
小喜子眉毛一动,忙跑去门口守着。
高乐低声继道:“女子若有宫寒闭经之症可以煮水服之。可两位小主年纪轻,若怀得皇嗣未及发现,日日接触这个味道,许有小产之险。”
枕春与连月阳面上皆露疑惑。枕春问道:“一闻即会小产?”
高乐摇头:“非也。红花大多煮水服下才会立竿见影,若只闻些花粉香气,应当是缓缓作用。若是……”
枕春眼神一冷:“若是将花粉研磨烤炙,煮水调制成香膏,日日敷脸抹身呢?”
“那花粉药效便会深入肌理,初初察觉不到异样。日久之后,若忽然再闻这浓郁花香,两方一同活血,更容易发作起来。”
“我知道了。”枕春心跳难抑,“辛苦高医徒了,今日都是小事,不过是天冷倦怠罢了,不必声张出去。”唤桃花,“将今日膳房进的椰丝糕给高医徒包一盒,仔细送出永宁宫去。”
高乐全然明白,恭敬告退。
“安妹妹可是知道什么缘故?”连月阳有所猜测,却拿不准。
枕春轻叹一声,才说起旧事:“我无意间撞见恣妃生前差了宫女去制香局,说是制仙姿凝华膏。我本来好奇,宓妃怎么让恣妃轻易得了秘方,如今想来倒知道了。为难宓妃专程调换了制香局的人手。”
连月阳恍然,道:“丰收节宴是宓妃张罗的,她还特意说说那些刺人耳朵的话。各位新贵里恣妃最得宠爱,挑拨恣妃与刘美人……刘美人那样的性子……”
两人俱是沉默起来。枕春将那香囊收起,放入妆台屉子里。
“陛下忌讳,你暂且按下不可妄动。”连月阳半响才开口,她望着枕春,忧心忡忡道,“现如今宓妃摄理六宫,正在得意荣耀。”
“我知道。”枕春将妆台上锁,沉声,“她根基深厚,没得那么容易撼动。”
二人知晓此事厉害,互相嘱托珍重,便没得闲话心情,略说得两句便别了。
此后一月,内宫算的宁静,唯一的大事,便是得宠的珍贵人圣眷优渥。平日里为尊的祺淑妃与宓妃,也各只见了天子两三面。平日午膳时有两次也去连月阳处用,月底时便侍寝了一回。
枕春与柳安然便没机会再承恩露,除了宓妃偶尔刁难几句,倒也没人将她们视为针芒。枕春能感觉出外头宫人不太明显的怠慢,也同柳安然商榷过博宠的意思。
柳安然虽然倾慕天子,却拗不过心中矜持教养,十几载女训女戒,岂是一朝一夕能改。枕春怜她心性清高,又知道她心中委屈。
自然是委屈的,她是柳大督护的嫡出女儿,如今比不过河东薛氏家的庶出,到底意难平。
不过枕春也不担心,哪怕柳安然消沉几日,也不会从此被人遗忘。以她的才华教养与家世,不会只做个柳嫔便能了的。故而比起她来,枕春更忧心端木若。
冬天到了,各处份例发下来,诸人的恩宠位份才体现得尤为明显。
端木入宫大半年,还未被宠幸,可想得日子将不好过。枕春也得空请她过来一道用膳,端木若表里内里都对她毕恭毕敬,没有半分不从,也从不抱怨枕春迟迟不肯帮她承宠。正是如此心性,枕春才察觉出端木若有些懦弱的脾性里,似有一股子让人不能轻视的韧劲儿。
前朝虽还算得安稳,却也出了两桩文字狱案。中书省谏诤,应依照祖宗规矩以谋逆论处九族株连。尚书省却意主从轻,联名上表,天子登基只得三四载,该先树宽仁之名抚慰民生。慕北易两厢计较,又因老尚书令是三朝老臣,便只以流放罪盖棺定论。未想坊间便四起赞誉,称慕北易是体察民心的千古明君。
尚书省立了功,自然是要褒奖老尚书令的。老尚书白发苍苍肱骨之臣,又是三司加身加封太师,奖无可奖,只叩头道:老臣能得陛下信赖,荣幸之至,如今尚书省多为青年才俊,请陛下多勉励年轻人罢。
慕北易便依其心愿,赏赐了两位仆射与尚书省左右丞和六位都事。其中尚书省左丞便是枕春的父亲安青山,得了几句“衷心清廉”的赞赏与一对儿御金碗。
下了早朝,慕北易才想起这安氏一族来。安青山的妻子有诰命,父亲是阳陵侯。老侯爷虽手有兵权,却素有忠直美名。如此便念起后宫有个安贵人,虽不出挑,好在性子舒服,也称得上清艳美貌。便传冯唐来问话,说是今日腊月初三,正好是安贵人生辰。慕北易顺口便道,要去用晚膳。
桃花听得陛下要来,十分欢喜,忙前忙后张罗许久。
枕春已是意料之中。
数日前便得了家书,是母亲写的,道明了尚书省之事。除了嘱咐她多加小心之外,还说了长嫂诞了个女儿,十分欢喜。又说次兄迎娶了姚家二小姐,姚氏性子活泼又爱说趣话,家中添了许多乐。那信中温柔暖意,俱让枕春想起家的味道。读罢眼角微润,嘴角带笑。
到底都是好。慕北易想起她来,自然因为父亲前朝站对了位置,不过能来便是好的。便招呼桃花:“你去请柳嫔与端木御女落日前过来抹牌。”旋即添道,“若柳嫔不肯,便去请连婉仪。”
果然,桃花去了一趟便来回报。
柳嫔觉得不合规矩,说改日陛下不在时,再前来说话顽耍。
枕春知道柳安然她素来脸皮轻薄又最不肯伏低,便也不必勉强。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打麻将超有钱很富贵儿
日色薄些时候,连月阳便来了。只见她穿得素净简单,十分不打眼。
连月阳虽然知道枕春是有心分甘,却也相让两分,不去抢主人家风头。枕春心中有些钦佩连月阳这份敏慧,迎她进门:“我正准备了一副象牙骨牌,入宫时带进来的,不凉手又好看。”
“你虽叫我过来露面,是为得我好。传出去未免让旁人说你结党之嫌,这样的事情还是谨慎些为妙。”
枕春笑应:“姐姐有所不知,抹牌之事是陛下提起的,旁人说了也不顶用。”言下之意,随口说说便也罢了,若敢往上挑拨,反而会折了自个儿。
连月阳点头,进门坐在暖阁里,见阁中一张四方桌上铺着碎花样的浅色夹缬,整齐砌着玉雀牌。金兽香炉中焚着帐中香,淡淡的很舒心。左侧是铺绒裘的软榻和小几,摆着两样精致点心和清茶。
“好精致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