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哪个男人不偷嘴的。”
二伯娘笑着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啧啧!”四婶差点乐出来:“快别说这话了,那偷嘴也该找个小娘子,他找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算什么,再说了,我听人说李忠可是在……下边呢。”
她这么一说,一群娘们顿时乐不可支。
大伯娘乐够了话说的更加刻薄:“你说,李忠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可怜见的,也不知道他儿子是不是他的。”
大伯娘这么一说,二伯娘也开始接话磋了:“就是这么个理儿啊,他要不是实在不行,做什么让别人干他屁股,这实在是可怜了李忠媳妇,想要个儿子还得去偷人。”
李鸾儿听的面皮都快绷不住了。
谁说古代女人都是三从四德、温良恭俭的?李鸾儿也是到了古代才明白,古代农村生活有多不易,女人如果真讲究那么多,根本就存活不下来,那些礼仪规范什么的也只是说说,实际上真照着做的大多都是大户人家或者官员家的女子,便是真正的上层人家,大多也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活,在家里不会讲究那么多。
一路上说说笑笑,感觉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李家的祖场,李春走在前边找着了李母的坟头,先拿了铁锹往坟上放了些新土,把坟圆了,李凤儿捡了几块砖头搭了一个小台案,李鸾儿把手里提的供品放到台案上。
先放一小碟也就是四个炸饺子,又有几样果子并几块白切肉。
她放好了之后,别人才开始把带的供品摆放上去。
等大家都放好了,李鸾儿捡了根树枝,从坟头的底部起画了个半圆,又把裁好的黄纸放进半圆中。
没一会儿,黄纸放了一堆,李凤儿把手里提的叠好的金元宝和银元宝也放上去,四婶拿了火石开始引了火把黄纸从底部点燃。
一阵风吹来,吹的纸灰漫漫悠悠飘到半空。
李凤儿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娘,不孝女儿来看您了,家里一qiē都好,哥哥也好,姐姐也想开了,娘莫牵挂,在那边也好好的,女儿带了钱来,娘拿了莫省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钱不够就跟女儿说一声,女儿再给娘送。”
她一哭,几个妇人也跟着红了眼眶,抹着眼泪小声哭着。
李春看妹妹哭的伤心,一时受不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李鸾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里干干的,根本没有一滴泪,眼看着纸太多那火越烧越小,李鸾儿拿了根长树枝把纸挑了起来,让火烧的旺旺的。
她心里小声道:“李家大娘,见了你女儿好好劝劝,你们娘俩个好好的,你们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凤儿和春哥儿的。”
她心里才念叨完,仿佛得了感应一般,那火猛的烈了几分,李鸾儿嘴角勾出一丝浅笑:“你大约是听到了,如此,你也莫惦念了。”
等纸烧完了,李凤儿还在哭,大约是真的伤心,她哭的一点美感全无,鼻涕眼泪一把,瘫软了身子,好几个妇人拉都拉不起来。
李春抹着眼泪也在拉李凤儿:“妹,别哭了,你再哭我,我也哭了。”
李鸾儿丢下手里的树枝拍拍手站了起来,缓步过去一手一个把李凤儿和李春提了起来:“行了,别哭了,有哭的时候就该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咱们把光景过的好好的,过的红红火火的,娘九泉之下看着也该含笑了。”
李凤儿不知怎的,听着李鸾儿那几乎不带感情色彩的话竟是平静下来,她拿了帕子擦干净眼泪,深吸一口气,又跪下嗑了三个头:“娘,我们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众人这才轻松了口气。
等到大家下山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幸好之前做饭做菜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的,真做起饭来倒也不麻烦。
几个妇人搭把手,很快,几个小炒就出了锅。
李春搬了个矮桌到院中,招呼李家的成年男子过来喝酒吃菜,女人们在屋里和面擀面,李凤儿则切菜做汤。
李鸾儿蹲在灶旁帮忙烧火,听着院中哟五喝六的似乎是在划拳,她轻轻摇头,往灶中添了根柴火。
又听小婶子说水不够用了,才要起身去提两桶水来,便看李春进了厨房,一把拉住李凤儿就往外走:“妹,你,你拿个主意。”
李鸾儿有些好奇,就跟在李凤儿身后出了屋子。
才进院,就听得大伯笑道:“都过来了,鸾姐儿,凤姐儿,大伯和你们说个事。”
兄妹三人站定了,凤姐儿爽利道:“大伯有什么事就说吧。”
大伯闷了口酒,再次笑道:“是这么回事,你看啊,你家的地多,如今你娘也没了,春哥儿呢年纪是够了,只是他……撑不起这门户,鸾姐儿又要去庙中,凤姐儿女孩家家的可种不得地,我就想着啊,莫若把这地给我们几家种了,我们按亩数给你们粮食,这么一来,你们也省事,我们做长辈的辛苦辛苦,也算帮衬你们一把。”
凤姐儿听了一脸沉思状,李春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李鸾儿想了一下问:“大伯想种几亩地,每亩每年给多少收成,这些都要好好说说的,还有,该寻族里的长辈和里正来立个字据,把这些都写清楚,当然,每年什么时候给粮食也要写的清清楚楚,真议定了,那咱们就照章办事。”
“这……”
大伯一脸为难。
“我说鸾姐儿,你一个出了阁的闺女,哪里还能管娘家事。”
四叔有些不高兴了,放下筷子开始教训李鸾儿。
李鸾儿勾唇浅笑,一双眼睛更显的黑沉沉的:“四叔忘了我是被休弃回来的了吗?即是被休了,自然还是这家里的人,再说,我是长女,难道就不该问一句吗。”
李凤儿疑惑的看了一眼李鸾儿,不知那平时柔弱沉闷的姐姐今天怎么变的伶牙利齿了,可这并不妨碍她向着自家姐姐:“大伯,四叔,大姐说的很是,即是你们要种我们家的地,为了以后不起纠纷,就该把事情商议定,本来,我还想着等再过几天找你们商量一下把地租出去,我们虽种不了地,可收个租子总是成的,即是长辈们要种,大家又都是亲人,我们可以少收些租子,不过,到底该给多少,如何给,自然还是要有个章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