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画棠想要为自己辩白之时,郁嘉宁却一脸冷漠的拉住了画棠。
她的眸光如今,已然比什么都要冷。
那视线落在人身上,只叫人觉得自己瞬间跌入了一口千年森冷的古井之中,瞬间便会被冻得喘不过气来。
“姑娘?”
画棠不解。
郁嘉宁摇摇头。
眼神愈发冷漠起来。
曾氏。
她倒是没想到,今日曾氏竟会出现。
不过,她既然来了,她便绝不会轻易离开。
她倒想看看,曾氏究竟要做什么?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曾氏,瞬间就哭红了双眼,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委屈和巨大的冤情一般。
“……天爷啊!老天爷啊!你将这么个祸害落在我们家也就罢了,我们不过是寻常百姓,受点苦也就罢了。可如今,她要害的人是璃王殿下啊!”
曾氏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万分痛苦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仿佛这样,能够让周围的人感觉到她如今的每一分情绪。
然而,到了曾氏这个年纪的妇人,身形本就会显得胖一些。
再加上曾氏身上衣裳破烂,她又坐在地上,肚子上的肥肉一圈圈的堆积着。
她这般连连拍着大腿,牵扯着她腰上一圈的肥肉不断抖动,可怜、委屈之余,还透出了一股子说不出的油腻。
但,想到她是从穷乡僻壤的甜水村出来的,众人对曾氏的宽容度也就多了几分。
人群里,终于有人开了口,好奇问:
“你哗啦啦哭了半天,我们也没明白你的意思啊?”
什么叫郁四姑娘是个祸害?
什么又叫她会祸害了璃王殿下?
还有,方才她是不是说过,她之前也来寻过郁四姑娘,可郁四姑娘不肯见她?
曾氏怎么说也是郁四姑娘的养母,虽然没有血亲关系,但,十几年的养育之情还是有的吧?
郁四姑娘瞧着也是模样端庄,品性温和之人,不像被接回京城之后就会翻脸不认人的人——
“谁说她不会了!”曾氏红着眼眶,像是被戳中了心底最伤心事一般,扑在地上,狠狠挥拳捶地,“要不是她忘恩负义,不顾亲人的性命,今日我也不会来这里闹!”
忘恩负义,不顾亲人性命?
这话就有些重了。
众人相互瞧了瞧,愈发被勾起了好奇心。
“什么啊?”
“你究竟要说什么,你快说啊!”
郁四姑娘过去究竟做了什么事了?!
眼见众人都催促着想知晓,曾氏眼底不禁划过一抹亮光。
但,下一刻,她便又凄凄惨惨的抽泣着。
“……你们是不知道啊!”曾氏指着郁嘉宁的鼻子,“她啊,从小到大就是个走到哪里就会将灾祸带到哪里的人啊!”
“她刚出生那年,她爹就摔断了一条腿,后来,没过几个月,孩子他爹就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孩子他爹,根本就是和平日里一样,拿着农具到地里耕种,好好的,居然从田埂上摔了下来!”
对于一个常年在田间劳作的人来说,的确有些不正常。
但,说不定是不小心呢?
“可你们知道么!孩子他爹没了,没过多久,家里的几个孩子,除了她之外全都发了病!家里没了顶梁柱,本就日子艰辛,几个孩子再一块儿得病,完全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说起往事,曾氏几乎都快喘不上气了,“我连夜找到村里的大夫,他来给看了,只说几个孩子的病来得蹊跷,根本不像寻常的病!让我去将我们村头的老瞎子叫来。”
甜水村的老瞎子,眼瞎心不暇,而且,他还有着通阴阳的本事。
哪家的老人、孩子犯了魔怔,只要老瞎子一瞧,就什么都好了!
结果!
老瞎子还未踏进他们家的门,就说他们家中有污秽阴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