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真的以为,诺大一个楚国,偌大一个巫族,除了相信古老传说中的圣女现世之外,便再也找不出一个像她一样,或者说,比她更加有天赋的人吧?
巫族蛊术从来都不需要靠一个外族人来传承。
上官绍说到这些事时,衣袖之下,双手已然攥紧成拳。
“……”
郁嘉宁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反应过来,“上官公子所说的人,应该就是康姑娘方才提及的那个,能够叫你们楚国皇帝格外礼遇之人吧?”
想想也是,在楚国巫族这样的地方,能够掌握最为神秘的蛊虫之术的人,仅仅站在人群之中,都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敬仰目光。
上官禹特别礼待这个人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
“远不止此。”
上官绍眼眸半眯,目光愈发幽深,顺着窗户看向远方。
他说了,这个人在天赋这件事上,比起郁嘉宁来,不仅丝毫不逊色,甚至可以说,在很多方面比她更加特别而独特。
虽然她能够感知许多藏于微末处的蛊虫,但,若想真正掌握操控蛊虫之法,还是得依靠北清长老的指导或者参考他们巫族的各种秘典。
但,他所说的这个人,他所享有的独特天赋,叫他很多时候都能无师自通。
什么特定的诀窍、什么必须遵循的步骤、什么一定不能略过的规矩,在他那里全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不过是虚妄的枷锁罢了。
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感知,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他甚至都不用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那些最令人害怕的蛊虫便老老实实听从他的安排,按照他的心意行事。
“……这么特别?”
因为自己潜心学过,所以,即便她什么都学得很快,但她也知道,想要真正随心所欲、无所拘束,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止是随心所欲、无所拘束,郁姑娘不知道,在我们巫族有一份历史久远的名册,上面所载之人,皆是研习蛊术的集大成者。可郁姑娘要知道,便是如今的北清长老都未能载入名册,但那个人……却在他十六岁之时,便成为载入名册最为年轻之人。”
这么厉害?
郁嘉宁着实有些吃惊了,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对,“既然这个人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你们楚国皇帝又对其礼遇有加,那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能提及他的名字,他现在人又在何处?”
有这样一个如同传奇般的人存在,她来到楚国这么些天了,怎么一点也没听说过。
更别说,若是巫族有这样的人,曹殷又怎么可能掀得起风浪?
楚国皇帝根本就不会那样看重她才对。
“郁姑娘莫急。”
上官绍饮下一口冷茶,叫自己清醒些,接着,他从身后的大幅的书架底层,拿出一个积灰的小盒子。
上官绍用袖子扫去盒子上的灰尘,打开来,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竹马。
小孩子玩的那种。
但,许是时间过去太久太久了,本应泛着翠色的竹马,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枯黄。
上官绍将竹马拿出来递给郁嘉宁,“郁姑娘你看看,这竹马做得如何?”
小小的竹马,谈不上精细,普普通通之物吧。
看到她的神情,上官绍笑了,“是啊,再普通不过的竹马,可,它却是我的九皇叔在我三岁生辰之时送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