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凝滞,慕倾感觉呼吸不畅,又往后退了两步,背靠岩壁,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恰好,两臂之远,既不会过远,流于生疏,也不会过近,令彼此到不适的地步。
斟词酌句道:“那天确实有点难事,多谢薛公子搭我一程,事情已了,薛公子不必再为我费心。”
字字客气,划清界限。薛诚目中染上阴霾,嗓音空幽的如同浮在水面,“我应该比他更早遇见你,可为何你却选择了他。是我哪里不如他?”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慕倾避开薛诚的视线,坐直了身,抿唇不说话。
有些事,不能以前遇后遇来定论,还要看喜不喜欢,合不合适。
这世间不怕动情,只怕无缘。
她想宽慰薛诚一两句。
可却开不了口。
她深觉所有宽慰之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对于薛诚,她只能抱歉,一如宁溪村里那笑容温暖的少年。
站在薛诚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儿的侧颜,然而光是一个侧颜,就已经足够销魂——慕倾今日穿着一身水绿的春衫,与裙裾一色的长草掩住了她的脚步,令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从草尖上化出的妖精。
薛诚很想把这只妖精捉回去藏着,如珠如宝的捧着,只因……她天下无双。
然而他薛诚什么也做不了,他能做的,只是站在远处遥望她和表哥执手蜜爱。
当他们离去时,余留一抹细微而美好的身影,供他一生铭记、念想。
薛诚取出一把小刀递给慕倾,“那天和表哥切磋,我一时没忍住,对他动了杀机,害你同他起了嫌隙,这把小刀送于你防身,也算是我的赔礼。”
抽出刀鞘,刀身小巧,精致单薄,却流光异彩,寒气四溢。
一看就不是凡物。
但是,刀柄缠布处有些磨损,主人家定是经常用到。
慕倾没那么厚脸皮收薛诚的东西,将小刀插回刀鞘,递还给他,“这小刀太贵重了,薛公子还是收回去罢。我和他的事不怪你。”
怕他不信,慕倾又加了句,“真的。”
“给你就收下。”薛诚按住她的手,一抹柔腻在指尖化开,只觉得脑中有一刹那的空蒙,那柔腻又是那样清晰,舍不得松开。
短短一瞬间的接触,就像在旷远的空山中呐喊那般回肠荡气———恐有人来,慕倾把小刀往薛诚怀里一塞,略一欠身,跃下墙头,快步离开。
天空云层厚积,山雨欲来。风卷起残叶,拂掠着薛诚的衣袍。薛诚的眸底之下,仿佛也积了厚厚一层暗翳。
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神色怔忪,左手拢于袖中,慢慢握起,越握越紧。
一场暴雨后,慕倾用过午膳,转到一处僻静地练习景宣教授的爬云梯。
月上山岚,春虫咕哝。
她才惊觉时间太晚,揉了揉酸疲的双腿,行返芷茵院。
廊上已经点起灯笼。
景宣站在廊下,望着笼在月色下缓步徐来的少女,目光愈发清炯。
慕倾看到景宣,目光平静,略一福身,在景宣注视的目光里从他身旁走过,便推开自己那屋的房门,走进去,再将门关合。
景宣的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唤出声。
他的感觉糟糕,很是糟糕。
并且他觉得胸口很闷,被一块破布给堵住了似的。
当时她那样说他,景宣心里确实无法抑制的生了怒意,冷静下来,他所想的,竟是该怎么讨好她,怎么让她欢喜,可男性自尊不好让他率先觍下脸。
故,在她面前越发持重。
景宣被自己纠结的情绪折磨的有些难受,并且,从心里也慢慢地生出了一种类似于挫折的感觉。
他这厢备受煎熬,她你吃能睡,没事人一样。
明明错在她,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为什么到了此刻,景宣竟然感觉仿佛完全是自己做错了事。
尤其不该对她冷下脸。
景宣的心情有些纷乱,感到无比的郁躁。
夜渐渐深了!
对面的窗牖里依稀亮着烛光。
他迟疑片刻,深呼了口气,走上前,推开闭合的房门。
烛台下,慕倾蘸墨练字,看到推门而入的景宣,眼现讶色,定了定神,搁好毛笔,趿上鞋迎了过去,轻声问,“可有事?”
景宣看了慕倾一眼,不答,走到木椅上撩袍落座,缓缓靠上椅背,放松身躯,右手手指在腿上轻敲,目光却凝在慕倾面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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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34 hhhh景宣身侧,慕倾将呼吸声放得极低,右手紧攥着裙边,略略垂着头,眼神不时瞟向景宣。
景宣的眼睫很毛,在烛影下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如同两片薄薄的蝶翅,竟然让慕倾感觉到了一种类似于折磨中的脆弱美感。
良久,景宣将身上素袍掸了掸,站起身来,走到书案前,拿去慕倾随意连笔的手稿,面露诧异,身为雄霸一方的武林世家子,景宣的鉴赏眼力非同一般,慕倾的字笔势雄浑,苍劲而古雅。
若非亲眼所见,绝不相信这些字是出自十